龙与骑士，未完。
文笔很渣，但想把喜欢的故事写下来。
——————————
第一眼。从第一眼起，见到那人的笑容，蓝湛就觉得，自己是从属于他的。
1.
“你为什么跟着我？”那人发问，弯弯的眼梢挂着暖暖的笑意。
真好看，蓝湛想。
蓝湛挥挥翅膀，甩甩尾巴，不回答，也回答不了——他是一条龙。
“那你还要跟着我吗？”那人也不恼，还是对着他自言自语，“我叫魏无羡，不过你想叫我魏婴的话也行。不过你又不会说话告诉你也没用。”侧了侧脑袋，眨了眨眼睛，长长的低马尾垂在肩侧。“话说你听得懂我说话吗？”
蓝湛点头。半晌，长尾巴在地上拍了拍，在沙子上写下“蓝湛”。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龙！还会写字呢！你还会什么快给我看看！”
“你能带我飞吗？”
“蓝湛，你是哪里的龙什么品种的？”
“你会变成人吗？”
“蓝湛蓝湛你会喷火吗？不过你是白色的，难道是喷冰哈哈哈！”
“蓝湛蓝湛！……”
白龙就这样留在了骑士身边，不说话，偶尔会点点头摇摇头搭理一下他。
“诶蓝湛！你额头那块是宝石吗？”
白龙在他身前趴着，光滑的鳞片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犹如被圣光笼罩。
魏无羡迅速的伸出手去摸了一下蓝湛额头上一直让他好奇的蓝蓝的晶体。
白龙突然站起，浅色的眸子躲闪着，尾巴泛起了一点粉色，然后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魏无羡被他飞起时产生的小小风涡刮了正着。“？？？你飞走干嘛啊！不就摸了一下嘛！”骑士很纳闷。
龙惊慌失措，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好逃走。“咚咚，咚咚”他的心跳得很快。在他的家族中，只有命定之人，倾心之人才能触碰他们额头上的那块湛蓝的宝石。
等到天都快暗下去的时候，龙才飞了回来。
“不要那么小气嘛蓝湛我知道错了以后不摸了不摸了。”魏无羡狗腿地蹭上前去。
2.
这个骑士一点也不像骑士，虽然拎着把剑，但总是无所事事的样子，成天在外头转悠，从一个国家到另一个国家。在这里逛逛，那里吃吃，欣赏日落，品尝美酒。
有时候魏无羡到小镇上，蓝湛就收起翅膀跟在他身边。魏无羡进到一个个店铺里囤粮，他就在路边等着，引得无数人侧目。毕竟这条龙是那么的优雅独特——不管是折射着光晕的银白鳞片，充满力量的翅膀与龙尾，还是额头上那颗宝石。
3.(1)
在赶往下一个小国的路上，骑士和龙遭遇了一场异样的暴风雪。六月飞霜，大雪直直降了一天一夜。他们躲在山洞里，看外面白雪皑皑，雪花飘扬。篝火燃烧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火光温柔，不似外头冰冷的雪。骑士冷得瑟瑟发抖，脸色潮红，说话的声音带着厚重的鼻音。龙用翅膀裹住骑士，但他凉凉的身体并不能给骑士带来温暖的感觉。
“蓝湛，我好冷啊！”骑士蜷成一团，长长的马尾被他围在了脖子上，只露出一双眼睛，脸红扑扑的，小声地嘟囔着。
龙放开骑士，似是做了很复杂的心理斗争。
一圈柔和的光晕环绕着龙，龙消失了，一个俊美的年轻男子从光晕中出现在眼前。
那人一身白色连帽长袍，眸色浅淡，像月光一样清冷。银发及腰，没有束起，额前一颗水滴状湛蓝宝石坠在细细的银白头冠上，一边耳朵上有一颗同色的耳钉。
果然不是人啊。魏无羡呆住了，怎么可能有那么好看的人！
“嗯，是龙。”蓝湛的声音低沉又温柔。
魏无羡这才意识到他不小心把自己想的话说了出来。奇怪的是蓝湛变成了人，他不觉得很惊讶，有一种熟悉感，好像早就知道蓝湛可以变成人类。
蓝湛走到他身边坐下。“这样，”用自己宽大的袍子盖住魏无羡，“可能会暖一点。”
“我就知道你可以变成人，”魏无羡脑袋一歪靠在蓝湛的肩上，“为什么我问你你又不搭理我？”
意料之中，没有任何回应。
怕你不喜欢，怕你拒绝同行，怕你不愿意。蓝湛低垂着眸子。
“又不理我了。算了看在你那么好看的份上原谅你好了！这是你第一次在我面前变成人的样子呢！”
如果这是骑士抬头看看，就能够看到龙泛粉的耳尖。
不是第一次，蓝湛想。
——————
夜晚中月光笼罩骑士的侧脸，柔和，温顺。平时的骑士总是神采飞扬，嘴巴一直不停，就算蓝湛不理他他还是叽里呱啦地说着话，眉眼中都是小星星。龙凝视着骑士的睡颜，化成人形，摆正骑士睡得七扭八歪的身子，然后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骑士。像是鬼迷心窍一般，蓝湛俯下身去轻轻吻住了魏婴的唇。然后突然间站起，恍然意识到自己正在干什么——他居然对他的心上人做出这样没有礼貌的事情！匆匆逃开，化成龙形，长尾巴狠狠地扫向低矮的丛林，扫塌了一小片。
第二天早上骑士打着哈欠醒来，和龙继续行程时，发现了一片倒塌的小树林。魏无羡好奇地问：“这里怎么了？”蓝湛狠狠撇过头，不搭理他。“又不是你干的你生什么气啊蓝湛！”魏无羡噘噘嘴。片刻后像是想起什么，又蹭上前去调笑道：“不会真的是你干的吧蓝湛?”蓝湛仍不理他，然而变粉的尾巴尖暴露了一切。
——————
“你声音真好听，为什么不和我多说说话？”
“说。”
魏无羡又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而蓝湛的回答总是寥寥几字。
3.(2)
魏无羡从蓝湛肩膀上起来，嬉皮笑脸地，“你腿给我枕枕呗！”
蓝湛:“……”
“反正大家都是男的枕一下又不会怎样。”说着自顾自地枕了下去。
蓝湛还是默许了他这种行为，内心直打鼓。
“你想听故事吗？关于一个骑士的。”
“嗯。”
魏无羡清清嗓子，闭了眼。“那我说了啊。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小乞丐……”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小乞丐，他没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在哪。他很怕狗，因为在捡东西吃的时候被狗咬，被狗追，留下了很深的阴影。但后来他很幸运地被云梦国国王注意到并带回了皇宫。国王对他很好，就像对待亲生的孩子一样。王后很凶，但他知道她是好人。
国王有两个孩子，一个是未来的王位继承人也就是王子，一个是王子的姐姐。
他和王子从小玩到大，关系铁得不能够再铁。姐姐是一个特别温柔的人，做的莲藕排骨汤天下第一好喝。
他和王子一起学习一起练武，长大后都成为了很厉害的人，被中土大陆的人称为“云梦双杰”，他也被国王任命为云梦国的骑士，随从王子出战。虽然说他经常拐着王子一起捅娄子，为此没少挨胖揍。
云梦国的实力在王子和骑士成年可以加入征战后愈发壮大起来，领土也不断扩大，云梦国变成中土大陆上数一数二的强国。
其他小国看不惯这个逐渐强大起来的国家。嫉妒，愤恨，凭什么是云梦江家。
他们联合起来，首先将矛头对准了无依无靠且来路不明的骑士。
一个云梦边缘上的小镇居民接连被杀，以极其残忍的方式。烧死，刺死，砍死，吊死……数十名死者，死法不一，轰动了整片陆地。
不得不说这手法的确精妙，所有不利的证据全部倒向了云梦一国。
那些国家声明要声讨云梦国。几十万大军围在云梦城门外，要求交出并惩戒凶手——潜台词指向了骑士。
那点小心思骑士怎么会不知道，无非是想让云梦国元气大伤罢了。然而敌方狡猾无比，手段圆滑，一时半会找不出翻盘的证据。
骑士不想拖累江家，毕竟江家养他待他，如再生父母，这份恩情他还不清。
骑士不顾王子的反对，站出来妥协，承认。并以手中的宝剑起誓，脱离江家，愿被逐出云梦国。
“你就那么喜欢当英雄？！你就那么喜欢被推上风口浪尖？！他们那副嘴脸你以为我真没看出来？我江家不需要你来解脱！！！”王子痛斥。
阿姐很伤心，哭得妆都花了，眼眶红得不能更红。
骑士后来还是走了，走前还和王子当众打了一场。
“再后来嘛，那些国家撤退了军队，假惺惺地惋惜着逝者，假惺惺地痛斥着已经离开的骑士，假惺惺地跟云梦说若不是看在国王的面子上，他们一定要求重刑惩怠骑士。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云梦国确实元气大伤。”火光温柔地闪动在魏无羡脸上，将他温和的侧脸勾勒出来。
“讲完啦。”魏无羡睁开眼睛，眼里总有的一抹笑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寒冷和……悲伤。
“是你，”蓝湛注视着他的眼睛，用确定的语气道，“骑士。”
“噢对还有后来，”魏无羡没有正面回答，但眼神里的笑意又开始复活起来，“后来骑士到处流浪，游山玩水。有一天一条来历不明的很漂亮的龙跟在他身后陪他一起。那条龙很闷骚，老是不说话。后来骑士看到他变成人啦！真是太好看了太好看了！真好看！！”
“……”龙无奈，出声制止又活泼起来的骑士，“魏婴。”
“我说的都是大实话还不让我说了？”魏无羡死皮赖脸道，“还有，我都给你说我的故事了，你已经知道了我的一切可是我对你还不了解呢。”
“以后。”
“嗯？”
“以后告诉你。”还有很长的路，想慢慢说给你听。
“那好吧。”魏无羡安静了一会。
“蓝湛？”
“嗯。”
“你以后多变成人形好不好？这样我才能和你一起游玩啊！我们下次去喝酒吧！到酒馆里！你知道的，就像挚友那样。”
蓝湛在听到“挚友”二字时僵了一下，很快恢复过来，道:“嗯。”
夜深，骑士终于慢慢睡下。蓝湛手轻轻拨开那人额前的碎发，“魏婴。”
漫天大雪无边。
tbc